今年聖樂之夜詩班唱書樵20年前所作的詩歌,指揮范恩惠老師提到詩班中,有人在音契早期已唱過而仍在台上的人舉手,在一片驚嘆聲中,緩緩伸出手的包括了劉子甫...
在音契早期的照片,一些退休會或聚會很早就有你的身影,聽說你是唯一破例在高中時期就加入音契?
會加入音契是姐姐的關係。姐姐是71年東吳音樂系,那時范姐集合師大,東吳,文化,藝術學院等音樂系學生每週在校園二樓固定有聯合聚會,安排主題、唱詩歌、禱告、講員分享或專題;也希望學音樂的人能彼此鼓勵並守望禱告,所以每學期末讓團員自由報名參加主修樂器考試的預演音樂會,上台表演或唱或彈或吹,由台下的老師或團員會給你良心的建議,使期針對缺失改進而做得更好。我那時還是高三生,我姐幫我報名吹聯考的曲目,大家也為我禱告,所以基本上我是考進來,絕不是攀關係混進來的,我還有那時的節目單證明,後來也在74年考上東吳音樂系。
我記得你曾說法國號雖屬銅管,卻有很美柔和的聲音,是否因此選為主修樂器?
其實我學音樂過程是很不刻意的;因為我們家一向以公平為原則,從小姐姐學鋼琴,我也學;姐姐學書法,我也學;姐姐考音樂系,我似乎也理所當然跟著考。她的表現一直都很好,我似乎是跟著她走。
在高中時被選為參加學校樂團,姐姐建議若要走音樂的路,就選較少人學習的法國號。一直到高二下我才認真找法國號老師,並重拾國中就中斷的鋼琴。但我程度不是很好,聯考時我自認一定考不上。因為高中迷於社團,不常去上課,高中被當掉沒有畢業;對人生而言,是很大的挫折,父母當然很生氣。只好以同等學歷報考音樂系,那時學科沒學好,雖然鋼琴差強人意,聽寫也不錯,法國號卻自覺吹不好。但其實我已打定主意若沒考上學校,就回老家種田,我一直很喜歡和大自然為伍,雖然大自然很難預測,它卻不會騙人;大自然的無情,只要去面對承受就可解決問題;反而卻無法忍受人的背叛,計較,明爭暗鬥,人之間不該有太多的複雜關係。
自認雖有小聰明但定性不夠,個性單純但資質不好。開始的模擬考學科總分600分只考160-180分,但那時神給我一個想法:再怎麼逃避怎麼沒信心,還是得面對7月1,2日的聯考,所以就靜下心來在家裡每天的固定地作息,不找任何理由,每天吹法國號,也讀一些書,也去音契吹。考術科時,最有把握的樂理,因不知有時間限制,反而考不好,收到成績單時,我心裡盤算若上不了就算了。但竟上了東吳音樂系,在二千多人我是87名,考得出乎意料的好,對我是種震撼。
什麼因素想出國深造?在國外的學習如何?
大學四年學習不算太認真,也沒有積極練習法國號,心態是較被動。重心還是放在團契,大專靈修班、音契、東吳小組、班上活動都參加,人脈很廣,畢業音樂會雖然吹得普通,但聽眾卻很多,平日經營的人際效果的都出現了。畢業後示範樂隊沒考上,進了聯勤當兵,最初也從沒想過出國;但當時女朋友主動積極籌備出國事宜,跌破許多人眼鏡,我竟被波斯頓大學錄取。出國二年在各方面有很多學習:法國號吹奏如高音、舌頭運用似乎開竅了,學習是處在一直進步中狀態;更會利用圖書館;更能專心參加教會,在查經有很大的收獲,也積極投入福音隊等。我這輩子最瘦時期也是在留學時期,自己煮飯學習控制。音樂、眼界、學習態度在此時期都有很大進步。
父母都是基督徒,這樣背景的成長,對你的影響?
我媽是第三代基督徒,我爸是自己信的,整個村子裡只有他一人信,小學畢業即外出工作,在雲林崙背教會受栽培,後來和母親自由戀愛結婚;之後在元長鄉開了西藥房,擁有的二間房間,一間為日常住宿,一間開放為教會,等於教會在我們家。我從小宗教教育非常穩定,這是父母給我最好的禮物,小時候父母說什麼我就聽什麼,很少古怪精靈自作主張,像小時候媽媽給的奉獻,總是老實如數拿到教會奉獻,從沒打過任何歪主意。父親叫我做家事,也不會抗拒,如今回想覺得當時的我好單純。國小六年級快畢業時,父母為了我和姐姐的教育,離開家鄉舉家遷往北縣新莊,剛開始的都市生活非常不習慣,很多事似乎變複雜了。像幫助別人從小就覺得是理所當然,很自然的事;現在幫助人似乎有些在累積人脈,多了層心思有些功利。很感謝父母的栽培,使我沒有經濟壓力;管教我但又給我很大空間發展,若不是他們的導引,如今我可能只是個不錯的銷售員。信仰於我是個習慣,是基礎,是日常生活,即使沒去教會還是有信仰,遇到重大事情一定由信仰角度切入思考。
既是如此,信仰對實質生活的影響?
我個性就是隨遇而安,有問題我就去解決;「總有路走」是某種的樂觀,就像聯考我覺得考上是一條路,即使考不上也有路可走。去年我二女兒進加護病房到去逝,到現在想起我仍很難過,相信這是神的安排,但我不會去質問神為什麼會如此?為什麼會發生在我身上?「神給予,神收取」這是我堅信的信念。就像我高中被當掉了,自己看得闊達;只是讓父母難過,我會覺得辜負家人的期望,最怕傷害親近的人,至親的感受看比自己的成就還重。
現在生活面臨的一些問題,在於沒有好好規劃人生,每當需改變大方向,或做重大決定較令我緊張。國外回台面臨找工作,因不積極寄履歷表也沒計畫,有時處境就會有尷尬;尤其現在不是單身,身為人夫,人父,家庭責任很重,自然要認真努力,不能像年輕時隨性混噩渡日,也是現今要面對的挑戰和功課。
音契在你音樂生涯的角色?
這次訪談重點,我要強調的是我的音樂程度是在音契被建造的,並在其中成長。其實學音樂是在意料外,我不是與生俱來的天份,但神讓我有機會;其實我最喜歡的是唱歌,音契最早時樂團也要唱歌,和詩班沒有分別,所以大家感情很融洽。在東吳時也參加合唱團、佈道會、在團契小組本來學音樂的基督徒就多,當時有謝東昇,吳大明,羅國旺,李達人,柯悅敏,算是全盛時期,大家參加福音隊,是很棒的服事機會,我格外懷念。
社會上要求音樂總找程度好的,先有機會才有更多經驗去提昇本身程度;程度不夠根本沒有機會就被淘汰了;但我相反,我程度平平卻有許多經驗,由歷練中不斷提昇程度。在東吳時蘇正途老師給我許多機會,即使吹砸了,他還是用我,不會找程度好的槍手。音契也是如此,給團員許多機會。行至今日要用音樂程度或信仰靈性來做標準,眾說紛云;何者才對?因為音樂是很主觀的,吹不好就是吹不好,不是單靠神的恩典就能吹好,所以如何在專業要求和靈性做選擇和帶領我也覺得無解。我的程度我很清楚,即使音契選擇更好的人來吹法國號,我心理也阿們,不會受傷,只要有機會吹或唱,我能配合我就來,音契現在的法國號在世人眼光也許是不好,在神卻是用瓦器,瓦器又不是古董如何是寶貝?我只能做好個人的角色。目標理念導向的不同,也造成音契20年許多人的來走去留,曾有人也質疑為何要進音樂廳,我秉持的理念和重點「神建造,神摧毀」;神覺得音契在台灣有影響力,即使曾有分岐,音契還是有它的見證。一個願意的心態,使我每一次來音契都有收獲,透過讚美神,體會一些東西一次一次有進步。在音契給了我讚美神的滿足,我很喜歡,經過滿足信仰更堅定。透過服事我被滿足,而不是我付出。我很喜歡一句話「神沒有禁止罪人讚美祂」罪人透過讚美更新信仰,音契在此點給我很深刻的經歷。音樂若沒自信就表現不佳,但音樂有自信又容易流於個人導向,到音契個人是消失的,很多人來音契本來程度就很好,但我的法國號是算是不斷進步,隨著經歷豐富而越來越好,檢視過往人生我在音契中的培養成長,由不好被建造,越來越好。這是我與音契特別的情感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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